笛安的历史书写以《南方有令秧》为例(4)

表面看,笛安对这些人物轻描淡写,他们的有无似乎无关痛痒,但实际上笛安已不露痕迹地把一个蛰伏已久的“吃人”社会合盘托出。所以,无需刻意描摹


表面看,笛安对这些人物轻描淡写,他们的有无似乎无关痛痒,但实际上笛安已不露痕迹地把一个蛰伏已久的“吃人”社会合盘托出。所以,无需刻意描摹,一个鲜活的大明王朝社会风貌图景已跃然纸上。当然,笛安没有忽视历史的复杂性。物极必反,这样人性扭曲的历史也一定会造就像谢舜珲这样的明眼人、叛逆者,所以笛安塑造了“异端”形象的谢舜珲。笛安写他的“与世无争”却恰恰顺着他的目光牵引出了暗流涌动的党政之争,“一夫多妻”制的政治话语系统等等。如此明朗的全局观,自然是出自于对历史进行过反复研究和解读的作者的史观,只不过笛安把它交由了一个历史的“亲历者”来传达。由此我们可以看到笛安将自我认知的史观装进她的主人公眼睛里,借助主人公的第一视角来呈现她自我认知体系下重构的多维度的历史面,游刃有余地带读者走进她搭建的历史异域。

二、《南方有令秧》的复调式结构

小说的形态千差万别,但归纳起来大致只分为两类:拟实类和表意类。何谓历史小说?历史小说是以作者记忆前时代的真实历史人事为题材的拟实小说。 换句话说,不管在历史小说中存在多少虚构的成分,它也是以摹拟真实历史现实的形态出现的。历史小说紧紧扣住“真实历史人物”为内容和“拟实”为形态的核心成分。它被归为现实性的拟实类小说。中国古典小说中的经典之作比如《西游记》、《封神演义》等也存在摹拟真实历史人物的书写,但是因小说中充满超现实玄幻色彩,仙魔混战,人神乱斗,这类小说便不可视为历史小说。这里需要注意,从范围界定的角度来看,《南方有令秧》是不被前面两类形态所收纳的,它不具备历史小说的改写“真实历史人物”的核心内容要素。但是笛安秉承史家的实录精神,在还原历史情境,人物原生态形象等方面苦下功夫,贴史而行。小说中涉及的制度史、日常生活史、经济史、风俗史等皆是作者严谨取材于浩瀚如烟的史料中。笛安在小说前言也谈到:“请随时指出任何历史方面的遗漏和错误。” 由此看出,笛安有写史的意图和雄心。从小说的历史构建和作者对历史材料的把控、调配能力来看,笛安想要写出一部上述概念所定义的传统意义历史小说或许只要为她的主角们更换一个有史所载的名字而已。类似于《列女传》这样的旧史所载不算详尽,核心信息却完整不缺,足够文学家施以丰富的想象去填充这些巨大的空缺。可笛安在前两类的小说形态中各取了一半,如果我们非要归类,《南方有令秧》当然不能简单被归为超现实的表意之作或现实性的拟实历史小说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