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关于《螺丝在拧紧》的诸多解读 历来关于《螺丝在拧紧》中幽灵的解读有无数争议,其一,有鬼,以罗伯特·赫尔曼的《作为一首诗的〈螺丝在拧紧〉
一、关于《螺丝在拧紧》的诸多解读
历来关于《螺丝在拧紧》中幽灵的解读有无数争议,其一,有鬼,以罗伯特·赫尔曼的《作为一首诗的〈螺丝在拧紧〉》为代表,女教师果敢坚决地与幽灵搏斗来保护两个孩子免遭邪灵蛊惑,证据是女教师能准确地描述鬼魂的着装和外貌,迈尔斯猝死和弗洛拉突然得了重病这都是鬼魂存在的证据。[1]
其二,没有鬼魂,以艾德蒙德·威尔逊《亨利詹姆斯的合理性》为代表,根据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法威尔逊认为没有鬼魂,这一切的一切不过是女教师以维多利亚时代严峻的禁欲准则来规范自己,鬼魂则是她性极度压抑下无意识的流露[2]。
其三,认为有没有鬼魂不重要,重要的是人物所经历的极度的心理恐惧是真实存在的,而这种让女教师产生心理恐惧的社会现实才是詹姆斯关注的焦点。
其四,故事是故意写的这样模棱两可,作者的立足点在于:真正的惊悚,就是你根本辨别不了女教师是正是邪,鬼是真是假,推而广之,世间万物,莫不如此,正如庄周梦蝶,真实虚幻,生死物化。而这么多合理而又莫衷一是的解读正是由于作者在文本运用了大量的不可靠叙述,导致了文本中出现了大片的空白和谜团,读者的想象力消解了文章叙述的可靠性。
二、不可靠叙述策略研究——内层叙述者的不可靠
韦恩·布斯在《小说修辞学》中第一次提出了不可靠叙述。当谈到叙事距离时布斯写到:“当叙述者的话语、行为和作品的范式保持一致时,叙述者是可靠的,否则是不可靠的[3]其后,詹姆斯·费伦发展了布斯的理论,“将不可靠叙述”扩展成三大轴、六种类型:事实/事例轴上的“错误报道”和“报道不足”; 价值/判断轴上的“错误判断”和“判断不足”; 知识/感知轴上的“错误解读”和“解读不足”[4] ,另外“叙述是由视角和声音构成,前者是观察者,后者是叙述者。观察者通常由一个人持有,而叙述者可以是观察者也可以不是”[5],但不管视角和声音是否一致,最后都要由叙述者来阐述,“叙述者是否可靠在于是否能提供给读者正确和准确的话语”[6],所以说对“不可靠叙述”的研究等于对不可靠叙述者的研究。
《螺丝在拧紧》这部小说采用了镶嵌式的叙述结构,女教师以亲笔写就的手稿居于最内层,其次,道格拉斯保存了女教师的手稿并将故事陈说给其他人故居于次外层,最后道格拉斯将稿子赠与听众“我”,“我”撰写了引子,并将这个故事讲述给读者故居于最外层。
女教师作为最内层叙述者多次存在“错误报道”、“报道不足”、“错误判断”、“判断不足”表现在四个方面,其一:文本层与故事层的断裂;其二:叙述自我与经验自我相悖;其三:重要文本信息的断裂;其四:对事物不充分判断。此外,霍妮的神经症理论表明女教师具有神经症倾向,那么她对事物的看法总覆盖着自己内心的投射,离事件的真实面貌还有距离,由此造成了感知轴上的偏差。
(一)女教师的不可靠叙述——错误报道和报道不足
女教师进入故事层面的时候恍恍惚惚仿佛意识抽离身体,然而进入叙述层次的时候头脑十分清晰,由于格罗斯太太的浅陋粗鄙,两个孩子年龄尚小,再加上第一人称的叙述视角,女教师几乎成了文章的“意识中心”。但女教师常常神思飘忽、迷离根本担当不起这一角色。当女教师在布莱庄园第一次撞见昆特时这样写道:“当时撞入我眼帘的景象混沌而迷乱,以至于多年以后我也不可能指望将它栩栩如生地描述出来”[7],这表明女教师在故事层面意志不清醒,然而切换了场景却铿锵有力再三强调,这不仅让人好奇为什么总在关键的瞬间女教师神志不清,作者是在暗示我们什么吗?